我负伤是在8月20日,也就是刚上前线的第4天。我和军校同学郑春明(都是见习排长)带着2个排55个军工战士向前沿高地送炮弹。按照规定,我们排长主要负责指挥,一般不用背物资。那天我看5班副太累了,就帮他背了1箱82迫击炮弹。经过300米生死线的时候,越军突然打来4发炮弹。越军炮击很准确,其中3发炮弹爆炸(另1发是臭弹),造成我们3人牺牲、12人负伤(其中4人重伤致残)。1发82迫击炮弹在我背后爆炸,炸死炸伤多人。因为我背着弹药箱挡了一下,只负轻伤。另外有1发炮弹落在我前面不到1米处,只要爆炸我就必死无疑。万幸的是,这是1发臭弹,否则我也完了。相比敌人的火炮,我们军工最怕的还是地雷。
李根安教授说的没错。萨沙看过很多回忆录,解放军官兵对于地雷是相当恐惧的。
李根安教授的回忆也差不多:长期的战斗,阵地反复易手。每次敌我占领阵地,都会重新布下大量地雷。老山这里雨水充沛,地雷跟着泥土到处移动,雷区乱极了,有时候多走半步就可能送命。记得那次我们连的副连长带着队伍,往前线送工字钢。开辟的安全通道只有一米宽,副连长整理背着的钢材,一不小心向往多走了半步。就这半步,就踩中了一颗地雷,炸断了他的双腿。
有了这个教训以后,我们从不乱走。有时候运输期间遭遇越军炮击必须卧倒,我们也会趴在前面人的身上,根本不敢趴歪一点。
8月20日我负伤后,送到野战医院。当时条件艰苦,医院病房是旧仓库改造的,病床是竹子架床板的通铺。病房里面26个负伤战友,大部分都是被地雷炸伤截肢的。